【閱讀】劉人鵬《近代中國女權論述－－國族、翻譯與性別政治》

﹟此篇為快速閱讀的筆記草稿，猶有多處未釐清之處，難免疏漏，切勿引用！

若有讀者亦閱讀此書，歡迎留言交流討論，補充、修正。

劉人鵬《近代中國女權論述－－國族、翻譯與性別政治》

2000，臺灣學生書局

【因緣】

1121原本要去書城尋《十二樓》的，後來挾著寫書摘的熱情，外加靖心提供的「關鍵字閱讀策略」，在書城快速翻閱，以Mindjet略記關鍵字梗概。並於1123在成大梨子咖啡館以Evernote整理書摘。

【摘要】

       作者以「晚清」為考據對象，探討女性主義引入與中國傳統儒家倫理的碰撞姿態，分四章而論，相互關連而各自獨立，且內容皆以單篇形式發表，據審查意見修改之後集結成書。

       第一章「傳統階序格局與晚清男女平等論」借用杜蒙「階序理論」探討晚清「男女平等說」的多重翻譯性及多重框架。文中引述古代學者(如：劉向《說苑》三樂說、邵雍五樂說)提出之人生之樂包括「生而為男」，乃一種不勞而獲的僥倖感。大抵討論儒家傳統倫理觀念在晚清時的激盪狀態，書中使用劉宗周《人譜》等文獻素材。

       第二章「中國的女權、翻譯的欲望與馬君武女權說譯介」從女性主義作品的翻譯狀況，思考西方理論移植入中國土壤之後，是否有「逾淮為枳」的現象？其間提及彌勒、斯賓塞等相關理論，並引述時人說法，指陳「翻譯」行為牽涉「文明國家」的體面問題，有主動／被動之別，並含納原作者與譯者之間的認同及欲望關係。目前理解文中大抵表達的是：女性主義被引介於中國危急存亡之秋，國族認同的危機意識使得譯者刻意將之「本土化」，設法將之架接於中國傳統「仁」的倫理思維之上，卻因為過度強調「中國的」女性主義，致使失去與全世界普遍女性處境連結的女權通道。所謂「女性」終究仍被壓抑在原作與譯者兩個男人之間的欲望裡。主要研究的範例文本為馬君武1902年譯之〈斯賓塞女權篇〉。

       第三章「西方美人的欲望的的中國與二萬萬女子」以梁啟超提出「二十世紀是中華文明與西方美人結婚的時代」開篇，使與中國傳統之「香草美人」對話。梳理時人面對帝國主義，始有「世界」之觀，頓時發現中國二萬萬女子之見識可鄙，強調女性應透過女學而有愛國主義、時代思想，其間可見時人之國族恥感，亦可見老大／少年中國論的衝突交鋒。

       第四章「罔兩問景。男女平等之外的性／別主體」借用莊子寓言剖析「罔兩」關於有待／無待問題，探討「相對主體性」的可能，思考「男女平等」走出「形影不離」式的反殖民二元論述框架之可能。而「罔兩問景」概念先前有丁乃非用於公娼／女同性戀議題。文中並有提及「強／弱」對照、飄零經驗與妻妾問題，然目前理解得仍不全面。

      另有附錄「遊牧．性別．主體性－－莊子用言方式與性別政治」從羅蘭．巴特「文本／作品」區辨的概念說起，引述德勒茲理論，討論遊牧、眾主體等議題。文中有莊子鼓盆及「家」的相關討論，有待下回有緣細看。

【見聞】

       作者對於理論運用的策略有可參考處。如首章杜蒙「階序理論」使用，便於註腳後設指出，印度與中國國體不同，是以理論只「選擇性借用」，一方面表現謹慎，一方面也獲取了觀點發揮的彈性空間。此外，作者行文多用意象轉化之詩化用語，常見轉念的驚喜與時尚感。

       這是一次「十倍速閱讀法」(關鍵字法)＋Mindjet＋Evernote＋部落格發表的成功閱讀經驗實驗。雖對於全書仍有不少疑惑，但基本梗概與印象算是掌握了。今天透過前天快速記錄的關鍵字敷寫成文，反而逼使頭腦思緒更有意識地運作，較諸逐字逐句閱讀或者閱讀精詳摘要，更有「動頭腦」的感覺，這或許也可以算是「完形心理學」的學習策略使用吧？如此操作對自己另有重要的心理意義，即信任自己是可以掌握概念、以及進行脈絡書寫的，並從完成書摘獲取親近理論、學術的成就感，這是現階段需要做的自我訓練。

       當然，一本理論著作只花費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，讀來必有許多疏漏，但又何妨？這就是真真實實的學習歷程嘛！見聞有限、時間有限，若勉強自己凡事一步到位，豈不對自己太過殘忍？給自己「慢慢累積」的時間與空間，才是長久之道。尤其學術的道路很長，而外界掌聲通常到來於踏踏實實完成、發表一樁有意義的思考，但那實在太漫長了！只好自己在過程中DIY各種可以給自己掌聲的活動，才好一步步走到真正有建樹的那個里程碑呀！這麼長的路，如果用「熬」的就實在太不浪漫了，所以想想辦法一路玩兒得不亦樂乎吧！至少，這回與《近代中國女權論述》一書所建立起來「關係」是正向的，更由於還有諸多「沒讀清楚」而意猶未盡呢！如此一來，梗概了解先得到了，可以拿來建置自己的理論理解架構，又被引動下回再讀的的求知欲望，著實是個讓人心情愉快的閱讀經驗，這回，算是實驗成功！

      最後，不得不提一下，政大書城的大圓木書桌，實在是個好溫暖而貼心的閱讀環境哪！

【作者】

      作者為台大中文博士，任教清大，此為第一部性／別研究著作。理論使用靈動不拘泥，研究議題及進路以女性現代觀點探討傳統，又有足夠考據，使人不覺空泛，是可細讀並參考的作品。

【附注】

      杜蒙(Dumont, Louis)「階序理論」見《階序人：卡斯特體系及其衍生現》，書中透過印度卡斯特制度的研究，指出團體中高、低階級的關係，即「包含與被包含」的關係，從來不可能平等，如左右手必有偏重，而夏娃從屬於亞當。